【哨向|群像】All-together（46）Toughness（1）
有微量年龄操作。我流哨向。大量私设，不必考据。
今天有蓝爸蓝妈场合（？？？
46. Toughness（1）
比起姑苏和云梦全城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困境，整个兰陵地区还是一片祥和。就算一天之内两地围城的大事上了新闻，但那也只不过是屏幕上的播音员或者撰稿记者用过度夸张抓人眼球的标题配上机械化的三言两语和几张照片跟进时事的工作而已，是整个社会运转的一环，不带有任何的私人感情。
人类在这一刻都只不过是信息传播的工具而已。观众、听众和读者唏嘘过后看似冷静地指点江山几句，然后再添油加醋或者断章取义地转达给下一个人，而事实的真相就在口耳相传之中逐渐扭曲，最后失去意义。
仍然要感谢那则“不干涉、不破坏”条约，姑苏和云梦以外的普通人生活可以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也就给了他们更多的空间站在事不关己的位置上继续评头论足发表感慨。而就算是姑苏和云梦地区的一般民众，在被城市上空笼罩的厚重灰云压着不敢走出家门一步的同时，安全区警戒线之外的剑拔弩张短时间内还是不会威胁到他们的人身安全。就像他们平时远远看着的那座高塔，还有里面进进出出的哨兵和向导，那是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城市里分区划设置、规模大小不一的公会下属分部是连接普通人和塔里的哨兵向导之间唯一的桥梁。普通人不了解另一边的世界，哨兵向导在他们眼里或许是解决各种大危险小问题的救世主，然而当诸如此类的内部战争一触即发时，哨兵和向导们或许又会变成给无辜民众的平静生活带来麻烦的野蛮人，也被认定是导致他们现在坐困愁城的直接原因。
群体之间天然存在争斗。只要有复数的个体存在，就会有竞争，只是表现方式或许不同。这一点在任何群体之间都适用，无论动物还是人类，无论是由普通人组成的功能性社会还是由哨兵向导组成的塔。
因为缺乏共情心和同理心而无法感同身受，这并不奇怪。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特别是——距离事件中心越近的，就越不可能置身其外。
兰陵塔装潢豪华的会议室里有种诡异的祥和，从负责人金光善到几个高层，再到站在门口的年轻一辈，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某种相似的神色，像是强行装得冠冕堂皇又掩饰不住底下的漫不经心，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姑苏塔和云梦塔的事，却都在绕着圈地说些场面话，不光没有讨论出一点有用的对策，甚至连大家心知肚明的岐山塔也没提到过半句。
金子轩在长久的忍耐后终于压抑不住，第一个站了出来。
“父亲！我想带人去支援云梦塔！”
金光善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想出这个头，脸色变了变，瞪了他一眼，耐着性子勉强回答：“子轩啊，别急，你先冷静冷静。等咱们商量清楚要怎么办，再说支援不支援的也不迟。”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金子勋赶紧拉住了金子轩。金光善咳嗽一声，转向几个高层：“姑苏塔和云梦塔接连遇到这种事，我们也很遗憾啊。如果他们发起求助，我们能帮的就多帮帮忙，不要吝啬那点物资。”
其他几个高层心领神会，都随声附和起来。年轻一辈有人面面相觑，但在负责人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金子轩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姑苏和云梦现在都是整个地区封锁信号，彻底被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怎么可能发起求助？兰陵塔根本就是只打算在旁边看戏，要是真想帮忙，哪怕只是送物资，直接派人过去支援不就行了，何必非得等到姑苏塔和云梦塔求助，说得好像他们不主动发起就不需要援助了一样。
他正打算出声反驳，刚一抬头，却接触到坐在旁边的母亲示意他不要多话的眼神。金子轩一时间有些疑惑，不太能理解母亲的态度。金夫人贺文茵和江厌离的母亲虞紫鸢是从小到大的闺中密友，这么多年比亲姐妹还亲，云梦封锁，虞紫鸢作为云梦塔负责人江枫眠的夫人，身陷危险之中，按道理贺文茵不可能到现在还不说一句话。
贺文茵看着儿子，又摇了摇头，让他别废话。这场由金光善完全主导的冠冕堂皇的会议很快结束，贺文茵没有多留，金子轩也没理会其他人，立刻跟着母亲出去。
到了贺文茵自己的办公室，她一回头就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金子轩一眼：“你傻吗？跟你父亲说那些有什么用，好像他能听进去一样。”
金子轩一愣，又急了：“母亲！就算没用我也得说啊，云梦塔现在那样，要是阿离出什么事——我是说，要是岐山塔再疯狂一点——”
“得了吧。”贺文茵打断儿子，一脸嫌弃，“傻小子，你想说什么母亲还不知道吗。阿离是你未婚妻，你担心她，想去支援云梦塔，都完全可以。不过你父亲明摆着是怕得罪岐山塔，不敢有什么动静，他那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好在我手下还有一部分哨兵和向导，暂时都交给你，再加上你的人，你一起带去云梦，能帮上多少是多少了。”
金子轩脸上从刚才郁积到现在的恼火瞬间一扫而光：“谢谢母亲！我——我一定会保护好阿离的！我现在就出发！”
这时候他还并不知道，江厌离早在半天前就已经在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安排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云梦塔，低调地躲过了温晁本来就不够严密的封锁搜查，独自赶往眉山塔求援。
贺文茵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叮嘱金子轩一句：“无论如何，这件事好好做，为了阿离，也为了你自己。只要能办好，都是你的功劳。以后整个兰陵塔都是你的，现在就更必须得做出点成绩让所有人看看。记住了吗？”
蓝曦臣和金光瑶突破温旭的封锁线赶往总公会的同时，蓝忘机从昏睡中醒来，已经回到了姑苏塔。他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很久没见过面的母亲。
姑苏塔负责人蓝冉本身就因为伤病的关系很少插手各项事务，姑苏塔的内部管理权几乎都交到了蓝启仁手上，自己也不再接收公会分配的任务。作为他的配偶向导，蓝夫人杜若过着比他更像隐形人的日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六十天她都住在姑苏塔的疗养院，蓝家人里当面见过她的都屈指可数，更别提姑苏塔的下属哨兵向导，很多人甚至都搞不清楚他们的负责人还有一位夫人。
即便是都在半退役的疗养状态，杜若甚至并不和蓝冉住在一起。夫妻俩平时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只有蓝曦臣和蓝忘机每个月会去探望母亲。但是这一次姑苏塔遇袭，连杜若都不可避免地被惊动，为了安全起见回到了姑苏塔。
蓝忘机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母亲了，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杜若坐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换了一条新的降温带：“阿湛，别起来了。你的腿中了枪，子弹刚取出来，伤口才上过药，先好好歇一会再说。”
他的右腿被雪白的绷带厚厚地缠了几层，裹得想动也动不了。蓝忘机喝了一口水，低声道：“母亲，只是小伤，我没事，让您担心了。”
杜若笑笑：“伤得不重就好。他们救你回来的时候，我担心得不得了，还好最后没事。阿湛，你父亲让你们两个去突围……”
她说着，房间门口却传来一声不能更故意的咳嗽。母子俩回头一看，蓝冉和蓝启仁正站在那。咳嗽的是蓝启仁，看他脸上的表情除了尴尬还有一些微妙的不快，开口询问：“忘机，身体怎么样了？”
蓝启仁早年就对兄长的配偶选择有诸多不满，后来因为一些事更加认定杜若是导致蓝冉现在状态的直接原因，蓝曦臣和蓝忘机都是一出生就被直接抱走，再长大一点就由他本人直接教导，每个月只允许他们见生母一次。杜若很清楚蓝启仁的态度，为了两个儿子考虑，她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哪怕是现在，她也只是识趣地站起来，跟蓝忘机说了声：“母亲等会再来看你。”就主动地离开了房间。
她从蓝冉身边擦肩而过时，后者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然而还什么都没传达出去，蓝启仁就在后面砰地关上了门，隔断了这对长年分居的夫妻难得的一点联系。
“叔父，兄长那边有消息吗？”
蓝忘机记得在他被救走失去意识之前，金光瑶开车出现，于是他把蓝曦臣推进了金光瑶的车里，让他们突围，自己留下来挡住温旭的人。但那时他的伤已经不轻了，以一对多不可能不吃力，幸好这样一边倒的战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接到了苏涉报告的蓝启仁带着几个蓝家人及时赶到，救走了蓝忘机。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何况现在整个姑苏都被切断电波信号，就算曦臣想发消息也传不进来。不过只要他能逃出去，就能联系别的塔来支援，我们的困境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不过，支援到来之前温旭不可能收手，肯定还会有第二波攻击。”他顿了顿，忍不住又苦口婆心地对着蓝忘机教诲起来，“你现在首先得把伤养好。曦臣不在，咱们姑苏塔最强的战力就只剩下忘机你了。最近还是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打扰你了，忘机，你一定得……”
蓝启仁自己说着，转头就看见蓝冉正在全神贯注地仔细检查蓝忘机的伤口，父子俩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都没在听他说了什么。蓝启仁的脸色差点没绷住，用力一拍桌子：“兄长！忘机！你们听见了吗！”
父子俩一起抬头看向他，两张相似的脸上如出一辙的茫然神色让蓝启仁眼前一黑。
果然！他就知道！父子几个都一样的德行！遇到不想听的话就一脸严肃地装听不到，实际上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又倔又拗，无药可救！
TBC
纽约开始执行宵禁了。
正好最近这几章也写到搞事情和封城，居然莫名地产生了一点联系（真的没有影射任何现实的意思，情节走向是两个月前就想好的和时事没半点关系，所以感觉还挺微妙的。
游行的人群几乎每天都从我家楼下过去，打开窗户就能听见口号声。还有昨天晚上开始的宵禁，街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是主干道还有巡逻的警察，就算是之前疫情严重执行居家令的时候都没这么彻底。
正好哨向这篇也写到这个节点，所以就顺着气氛多更几章了。
以前学历史的时候看到那些关键词都会觉得很遥远，但想想现在发生的事，大概以后也会变成历史课本里的一笔吧，2020年的blackout tuesday。
嗯，只是一点想法不用在意。
这边大概再更个一篇就去长辈组那边填土，那边也要开始成家立业的新篇章了呢。
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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