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离】忠诚（4）
纯血精灵x狼人族异类绵羊
（4）
江厌离没有忘记，金子轩应当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的。她也并不是不相信，可是他的喜欢是什么呢？是喝到一碗美味的汤后的欣喜吗？还是在夕阳下钟楼上交握的双手，蜻蜓点水的吻？
她当然想要他的喜欢，他的爱意，可她不能确定是不是以这样的形式。
“……我记得。我没有忘。”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就要盖不过森林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鸟叫，还有虫鸣。
“可是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潜移默化接受了和我在一起……”
她的语速也很慢，好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急着追赶她，又好像说得再快一些她就会失语。金子轩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看起来像是会默默妥协的那种人吗？如果我真的会随随便便妥协，从一开始为什么还要反对？”
没错，他不是的。他从来都不是。而正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一点，江厌离才更加只能后退回避，她也怕自己会越界，会破坏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平和。
金子轩大概也看出来她的踌躇，他缓了口气，问她：“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我自己？”
江厌离疑惑：“证明？”
金子轩牵起她的一只手，凑近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这样呢？”
江厌离没有心理准备，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觉得痒。而大概是看她的反应不如自己预期，金子轩也不气馁，又向她靠近一步，低头亲吻她的额发，再然后，是眉心、鼻尖、脸颊……最后落在嘴唇。
他的吻轻如蝶翼，只是触碰，不带有任何情色的意味，更像只是试探，是对她的询问，或许在得到她的许可之后，他会更进一步，但不是现在。他像一位绅士，在等待她的首肯。
而她最终还是微微地张开了唇，迎接着他的到来。
金子轩内心的狂喜如同惊涛骇浪连连拍岸，可他不敢睁眼。忘记是从哪里听说的了，亲吻的时候不能睁眼睛，不然——不然会怎么样，他忘记了，他只记得不能睁眼这个部分。可他真的很想看看这时候江厌离的模样，他还很想和她说话，可是那样就必须停止亲吻，而他们现在的气氛正好，他真的不想打断，就算几百年出世一次的魔王和勇者就在面前进行最后决战他也不想中止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不过最后还是江厌离先停下了。她的双手轻轻按在金子轩胸口，是推拒，不过不是不情愿的推拒，而是伴随着她细细喘息的轻声低语：“……等一下。停一下。”
金子轩意犹未尽，还在她嘴唇上啄吻一下，问她：“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江厌离脸颊泛粉，轻声道：“在这里会有别人看到。”
“谁会看到？”金子轩想了一下，目光下移，“你是说……狗吗？”
那只刚刚饱餐了一顿的金毛猎犬已经围绕在他们脚底下打转了好多圈，一边摇尾巴一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这是金子轩唯一能想到此时此刻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的活物了。可江厌离却红着脸摇头：“我是说，我们一直没有回去，宫殿里可能会派人出来找我们。如果被撞见……好像有点不太好。”
金子轩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灯火辉煌的宫殿，确实距离现在的他们并不太远，如果真的有人出来找他们，一定很快就会撞见。
“那我们先回去。”他说着，还要执着地和她确认，“回去以后也还可以继续的，对吧？”
江厌离红着脸点了点头。金子轩松口气，光是攥紧她的手还不够，干脆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往宫殿的方向飞奔。一路上，他们碰到在宫殿外空地上玩耍的森人小孩子；进入前厅时，开门的男仆目瞪口呆；穿过长廊时，几名侍女惊讶地看着他们飞也似地经过，交换目光捂嘴偷笑。
等到进入卧室，金子轩把江厌离放在床上，松软的床垫和羽绒被让她整个人一下子陷下去。她的长发披散开来，蓬松的发尾带着微微的卷曲，像是在海水潮浪里起舞的柔软的海藻。金子轩脱掉了外衣，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耳垂、脸颊和嘴唇。
“现在可以继续了吧？”
江厌离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好。”
金毛猎犬可怜地被关在了门外，可它好像知道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仍然在欢快地摇尾巴，乖巧地在外面来回踱步等待。它不知道自己可能要等好久，可是它刚刚吃得肚子很饱，所以心情也很好。它喜欢它的两位主人，在它的天性里，这样的等待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他们并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是大概色欲这种原罪始终是与爱意挂钩，如果是由爱而生的欲望，那么就不真的算是种罪孽。如果由爱而生并且对彼此宣誓忠诚，那么这将会是这世上所能缔结的最牢靠的盟约。
在过去，他们也曾经因为一些客观的理由而结合，像是履行某种义务。但那是僵化的，是无奈的，也是可笑的。过去为数不多的每一次结合所带来的欢愉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次的十分之一那么多。他们之间存在欲望，可又不仅仅是欲望；他们都曾沾染罪孽，可又不是真的罪人。直到这一刻，他们相拥着，在彼此的身体和灵魂里契合。
是的，他爱她，不仅仅是出于色欲，他愿对她宣誓忠诚——他其实早该如此。
金子轩喘息着，翻过身去，紧紧搂住江厌离。
他亲吻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阿离。真的。我不骗你。”
是他太蠢了，他早就应该发现的。
江厌离闭着眼，短暂地沉默，过了一会才道：“我可以试着相信你吗？”
金子轩一愣，忙不迭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只是试着相信也很好。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真正相信他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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