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没有骰子

【魔改童话|追凌】爱丽丝漫游仙境1-4

童话原著属于原著,魔改ooc属于我。


追凌·爱丽丝漫游仙境


1.


       一群少年坐在河岸边很久了。由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金凌开始感到厌倦,他一次又—次地瞧瞧蓝思追正在读的那本书,可是书里没有图画,也没有对话,金凌想:“要是一本书里没有图画和对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天热得他非常困,甚至迷糊了。就在这时,突然一只俊美的白兔,贴着他和蓝思追身边跑过去了。


       蓝思追并没有感到奇怪。甚至于听到白兔自言自语地说:“哦,魏婴,我太迟了。”金凌也没有感到离奇,虽然过后,他认为这事应该奇怪,可当时他的确感到很自然。但是白兔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看看,然后又匆匆忙忙跑了。


       这时,金凌跳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从来没有见过兔子还能从口袋里拿出—块表来,更没有见到过会叫着“魏婴”的兔子——那明显是一个人的名字。他好奇地拉着蓝思追穿过田野,紧紧地追赶那只白兔,刚好看见他跳进了矮树下面的一个大洞。


       金凌和蓝思追也紧跟着跳了进去,根本没考虑怎么再出来。


       这个兔子洞开始像走廊,笔直地向前,后来就突然向下了,他们俩还没有来得及站住,就掉进了—个深井里。


       也许是井太深了,也许是他们自己下沉得太慢,因此,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东张西望,并且去猜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首先,蓝思追往下看,想知道会掉到什么地方。但是下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们就看四周的井壁,只见井壁上排满了碗橱和书架,以及挂在钉子上的地图和图画。金凌从一个架子上拿了一个罐头,罐头上写着“树皮和草根”,却是空的,他很失望,但他不敢把空罐头扔下去,怕砸着下面的人。因此,在继续往下掉的时候,蓝思追就把空罐头放到另一个碗橱里去了。


       “好啊,”金凌想,“经过了这次锻炼,我从楼梯上滚下来就不算回事。家里的人都会说我多么勇敢。嘿,就是从屋顶上掉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他觉得从屋顶上摔下来,会摔得说不出话的。


       掉啊,掉啊,掉啊,难道永远掉不到底了吗?掉啊,掉啊,掉啊,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别的事可干了。过了一会儿,金凌又说话了:“我敢肯定,仙子今晚一定非常想念我。”仙子是他养的一只爱犬。


       他对蓝思追说:“我希望蓝景仪他们别忘了给仙子准备午饭。”


       可是这时候,蓝思追已经睡着了,甚至开始做起梦来了。他梦见他正和金凌手拉着手走着,并且很认真地问:“阿凌,你要和我一起吃午饭吗?”就在这时,突然“砰”地一声,他们摔到了一堆枯枝败叶上,总算掉到了底了!


       他们一点儿也没摔坏。蓝思追立即站起来,向上看看,黑洞洞的。朝前一看,是个很长的走廊,他们又看见了那只俊美的白兔正在急步地朝前赶去。这回可不要再错过时机了,他拉着金凌像一阵风似地追了过去。


       他们听到白兔在拐弯时说:“现在太迟了。”这时蓝思追已经离兔子很近了,但是当金凌也赶到拐角时,白兔却不见了。他们发现自己在一个很长很低的大厅里,屋顶上悬挂着一串灯,照亮了整座大厅。


       大厅四周都是门,全部锁着,蓝思追和金凌从这边走到那边,推一推,拉一拉,每扇门都打不开。他们只好走到大厅中间,琢磨着该怎么出去。


       突然,蓝思追发现了一张三条腿的小桌,桌子是玻璃做的。桌上除了一把很小的金钥匙,什么也没有。蓝思追一下就想到这钥匙可能是哪个门上的。可是,那些锁都太大了,哪个门也用不上。不过,在金凌绕第二圈时,突然发现刚才没注意到的一个低帐幕后面,有一扇约十五英寸高的小门。他用这个小金钥匙往小门的锁眼里一插,太高兴了,正合适。


       两个人打开了门,发现门外是一条小走廊,比老鼠洞还小,他们跪下来,顺着走廊望出去,见到一个从没见过的美丽花园。可是那门框连他们的脑袋都过不去,金凌说:“就算头能过去,肩膀不跟着过去也没用。我希望我们能变小,只要知道变小的方法就行了。”


       一连串稀奇古怪的事,使得他认为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了。这下守在小门旁也没意思了,于是,他们回到桌子边,希望还能再找到一把钥匙,至少也得找到一本教人变小的书。可这次,蓝思追发现桌上有一只小瓶。金凌说:“这小瓶刚才确实不在这里。”瓶口上系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印着两个很漂亮的大字:“请喝”。


       可是他们俩都没有急着去喝。蓝思追说:“不行,我得先看看,上面有没有写着‘毒药’两个字。”因为他听过一些很精彩的小故事,知道喝了写着“毒药”瓶里的药水,迟早会受害的。


       然而瓶子上没有“毒药”的字样,所以他们冒险地尝了尝,感到非常好吃,它混合着无数美妙的味道,两个人一人一口地就把一瓶喝光了。


       “多么奇怪的感觉。”金凌说,他问蓝思追,“我是不是已经变小了?”


       的确是这样。两个人都很高兴,现在他们只有十寸高了,已经可以到那个小小的花园里去了。不过,他们又等了几分钟,看看会不会继续缩小下去。可是想到这点,金凌有点不安了。“究竟会怎么收场呢?”他对蓝思追说,“我们会不会像蜡烛的火苗那样,全部缩没了。那么我们会怎么样呢?”


       过了一小会,好像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于是决定立刻到花园去。可是,蓝思追和金凌走到门口,发觉忘拿了那把小金钥匙,回到桌子前准备再拿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够不着钥匙。金凌只能通过玻璃桌面清楚地看到它,蓝思追尽力攀着桌腿向上爬,可是桌腿太滑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溜了下来,弄得他精疲力竭。于是,他坐在地上有点难过地看着金凌,说:“我很抱歉,阿凌。”


       “起来,拿不到就拿不到吧!”金凌对他说,“只不过是一把钥匙而已,哼!”可是他心里却想,“唉!现在我和蓝愿连一把小小的钥匙都拿不到了。”


       不一会儿,蓝思追的目光落在桌子下面的一个小玻璃盒子上。他打开一看,里面有块很小的点心,点心上用葡萄干精致地嵌着“请吃”两个字。“阿凌,我们来吃这个吧。”蓝思追说,“如果它使我们变大,我们就能够着钥匙了。如果它使我们变得更小,我们就可以从门缝下面爬过去。反正不管怎样,我们都可以到那个花园里去了。”


       金凌说好。两个人都吃了一小口,就焦急地盯着彼此看:“是哪一种,变大还是变小?”可是非常奇怪,一点没变。说实话,这本来是吃点心的正常现象,可是他们俩已经习惯了稀奇古怪的事了,生活中的正常事情倒显得难以理解了。


       于是,两个人干脆又吃开了,很块就把一块点心吃完了。


       但是就在这一刹那,他们的头撞到了大厅的屋顶上,两个人现在至少有九尺高了。他们急忙想要拿起小金钥匙向小花园的门跑去,可是现在最多只能侧身躺在地下,用一只眼睛往花园里望,更没有可能进去了。


       金凌气得哭了出来,边哭还边对自己说:“你都多大了,还要哭!马上停止,我命令你!不许哭了!”可他还是在不停地流眼泪,就算蓝思追紧张地急忙想要安慰他,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在不停地往下滚,直到他们身边成了个大池塘,足有四尺深,半个大厅都变成池塘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听到远处轻微的脚步声,金凌也哭得差不多了,急忙擦干眼泪,看看是谁来了。原来那只白兔又回来了,打扮得十分俊美,一只手里拿着一双雪白的手套,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正急步走过来。白兔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地说:“哦,魏婴,如果我使他久等了,希望他别生气。”


       蓝思追很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和金凌,因此在白兔走近时,他鼓起勇气迎上前去向对方搭话说:“劳驾,含光君……”


       白兔一下子扔掉了雪白的手套和扇子,看着他们说:“我是蓝忘机,但你怎么认得我。”然后摇了摇头,跑进暗处去了。


       蓝思追拾起了雪白的手套,金凌拾起了扇子。这时屋里很热,他就一边扇着扇子,金凌奇怪地问他说:“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含光君?可我居然发现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认得他是谁一样。今天可净是怪事,昨天还是那么正常,到底怎么回事呢。”


       蓝思追有点担心地对他说:“阿凌,你还好吗?你还认得我是谁吗?你还记得景仪和你的仙子。”


       “废话,你是蓝愿,我当然认得你!可是,”金凌难受地拽住他,“我真想让蓝景仪他们来拉我上去呀!我实在不愿意呆在这了。”


       他说话时,蓝思追无意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见到一只手戴上了那只雪白的手套,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景物。金凌奇怪极了:“这怎么搞的?”他对和他一样高、一样大的蓝思追说,“我们一定又变小了。”两个人于是走到桌子边,量了量他们自己,正像金凌猜测的那样,他们现在大约只有二寸高了,不过幸好,他们缩到这个程度就停下来了。


       “好险!”蓝思追说。他看到金凌吓坏了,但总算他们还好端端的,因此很高兴,“但是我们可以去花园了!”他拉着金凌跑到小门那儿,但是小门又锁上了,小金钥匙像从前一样仍在玻璃桌子上。


       “现在更糟糕了。”金凌说,“这太糟了!太糟了!”


       他说话时,突然察觉到咸咸的眼泪池塘水已经淹到他们的下巴了,这是金凌在九尺高的时候流出来的眼泪。于是他们只好来回游着,想找条路游出去。金凌生气地拍打着水面,对蓝思追说:“现在我受报应了,我快要自己把自己淹死了!这又是桩怪事,说真的,今天尽是怪事!”


2.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不远的地方有划水声,就向前游去,想看看是什么。起初,他们以为这一定是只海象或者河马。然而,当他们想起自己是多么小的时候,就立即明白了,这不过是只老鼠,是像他们自己一样滑进水里来的。


       蓝思追想:“同一只老鼠讲话吗?这井底下的事情都是那么奇怪,也许它会说话的,不管怎样,试试也没害处。”于是,金凌就说:“舅舅,等等!你知道从池塘里出去的路吗?我已经游得很累了。舅舅,你听到了没有!”


       他其实并不认识这只老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称呼他“舅舅”。现在这老鼠狐疑地看着金凌,好像是在打量他和蓝思追一样,他说:“我是江澄,你是谁?”


       于是,金凌只好说:“你好,我想知道我的那只名叫仙子的狗在哪里。”


       江澄一听这话,突然用他闪着紫光的尾巴狠狠抽打起水面,吓得金凌赶快说:“请原谅我!舅舅,不要打断我的腿。”


       “狗!”江澄愤怒地喊着,“说到这个我就生气,都怪那个可恶的魏无羡。我的妃妃,我的茉莉,我的小爱,全都被送走了!全部!”


       金凌吓得不敢吭声,蓝思追只好说:“请您别生气了。如果让您不高兴的话,我们就不提这件事了。”


       “你们的确不应该提起来!”江澄气得连紫色的尾巴梢都发抖了,“再别让我想起我的狗了!”


       “我不说了,真的!”金凌急忙说着,蓝思追于是改变了话题,“那您有见到过一只叫做含光君蓝忘机的白兔吗?您知道,就是一只非常英俊的……”


       这时金凌小声地提醒他说:“恐怕你又惹我舅舅生气了。”


       果然,江澄恶狠狠地瞪了蓝思追一眼:“我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你们也和那个傻瓜魏无羡一样喜欢跟在那个愚蠢的蓝忘机后面。”


       蓝思追这下不得不再次改变话题了:“对不起,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们也不再谈这个了。”


       江澄听了这话,就撇了撇嘴,对他们俩说:“我们上岸去吧,然后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觉得他们都是可恶的傻瓜了。”


       他们真是该走了,因为池塘里已经来了另一只说不清什么品种的鸟。他自我介绍说:“我叫做聂怀桑。”于是他们一起向岸边游去。


       他们几个人集合在岸上,确实稀奇古怪,大家全都是湿淋淋的,横躺竖卧的,显得很狼狈。


       重要的是,怎样把身上弄干,对这个问题,他们商量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聂怀桑就和他们俩混熟了,好像老相识似的。他一个劲儿地对他们俩说:“虽然我比你们年龄大,可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于是他们就再没话可说了。


       然后,江澄对他们指挥着:“你们全部坐下,听我说。”于是他们都坐下了,围成一个大圈,江澄在中间,“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说,“请大家安静点。你们想听什么故事?”


       聂怀桑说:“是这样的,我们想听听你三次相亲失败的故事……”他说完后低下头偷偷地笑出声来。


       江澄愤怒地用他紫色的尾巴在地上抽了一下,不满地纠正:“我已经娶了我第四次相亲认识的姑娘做了妻子!所以之前的那些事都不要再提了!”


       金凌于是赶紧说:“是的,是的,舅舅,我们都知道,你和小姑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说完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这么说了。从掉到井底下开始,发生的一切都非常荒唐。他又说,“舅舅,你记得吗,你答应过讲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魏无羡和蓝忘机的。”他压低声音快速地说完了这句话,怕说出这两个名字会惹江澄生气。


       “哼,这是个最让人讨厌的故事了。”江澄说,“我并不是很想回忆。简单来讲,魏无羡那个傻瓜被愚蠢的蓝忘机迷住了,偷走了他的白菜,试图吸引蓝忘机的注意。从那之后,魏无羡就一直在追着蓝忘机到处跑了。哼,真是个傻瓜!”


       金凌和蓝思追都感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没有注意听。”江澄严厉地对金凌和蓝思追说,他瞪着金凌,“你在想什么呢?”


       “请原谅!”金凌有点心虚地说。


       “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们提出要听故事,却并不认真,这一切真是太愚蠢了。”江澄说着站起来就走。


       “我们没有不认真听!而且舅舅你也太容易生气了!”金凌试图辩解说。


       江澄没理他。


       “舅舅,至少讲完你的故事啊!”金凌喊着,蓝思追也一起说:“是啊!请您回来吧!”但是,江澄只是不耐烦地摇着脑袋,步子走得更快了。


       “他走了,多遗憾哪!”当江澄刚走得看不见了时,聂怀桑就叹息着说,“如果他愿意讲他前三次相亲失败的故事就好了,那多有趣啊。”


       “如果我的仙子在这的话,”金凌自言自语地说,“我舅舅看到仙子说不定就会想起他以前养的狗,说不定他就不会走了。”


       “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下,仙子是谁呢?”聂怀桑说。


       金凌倒是很乐意谈论他可爱的小仙子,所以他回答说:“仙子是我养的一条灵犬。你简直想象不出来,仙子有多么聪明,多么矫健,对我有多么忠诚!”


       他说着又想念起他的爱犬来,于是又陷入了伤感。蓝思追只好摸了摸他的头。聂怀桑叹着气说:“算了,我还是走吧。”于是他就走掉了。不久,又只剩下蓝思追和金凌两个人了。


       “我真的很想念我的仙子。”金凌难过地说,“仙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灵犬了。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到我的仙子。”


       说到这里,金凌感到非常孤独和懊丧,蓝思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过了一会儿,总算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们抬头看看是谁来了,希望是江澄改变主意,回来讲完他的故事。


3.


       原来是那只白兔蓝忘机又慢慢地走回来了。他在刚才走过的路上到处审视,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蓝思追和金凌还听到他低声说:“如果再找不到在哪儿丢掉的,我就要赶不及了。”


       蓝思追和金凌马上猜到他在找那双手套和那把扇子,于是,他们也好心地帮着他一起找,可还是找不见。自从他们俩在眼泪池塘里游荡以来,好像所有东西都变了,就连那个有着玻璃桌子和小门的大厅也都不见了。


       不一会,当他们俩还在到处找的时候,蓝忘机看见了他们,于是对他们说:“思追,去拿一双手套和一把扇子来。快一些。”蓝思追听见了,响亮地应了一声“是”,赶快按他指的方向跑去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一定是因为含光君叫出了我的名字。”蓝思追边跑边对金凌说,“难道他真的认识我是谁?”


       金凌说:“我们最好还是先帮他把手套和扇子拿去,只要能找到的话。”两个人说着,到了一幢整洁的小房子前,门上挂着一块明亮的黄铜门牌,刻着“静室”。


       他们没有敲门就进去往楼上跑。“这真奇怪!”金凌对蓝思追说,“给含光君跑腿,要是我舅舅知道就要打断我的腿了。”


       这时,他们已经走进了一间整洁的房间,靠窗子有张桌子,桌子上正摆着一把扇子和两、三双雪白的手套。金凌拿起扇子,蓝思追拿起一双手套。正当他们要离开房间的时候,目光落在镜子旁边的一个小瓶上。


       这一次,瓶子上没有“请喝”的标记,但金凌却拔开瓶塞就往嘴里倒。他对蓝思追说:“我每次吃或喝一点东西,总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所以我要看看这一瓶能把我怎么样。我真希望它会让我长大。说真的,像我现在这样的大小,真的太让人心烦了。”


       事实上,比金凌期望的还快,他还没有喝到一半,头已经碰到了天花板,因此,必须立即停止,不能再喝了!否则脖子要给折断了。蓝思追赶紧拿过瓶子,喝掉了和他差不多的量,一边变大变长一边对金凌说:“现在已经够了,不要再长了,咱们已经出不去了。”


       现在真的已经太迟了。他们只能继续长啊,长啊,再待一会儿就得跪在地板上了,一分钟后,他们必须躺下了,一只胳膊撑在地上,一只胳膊抱着头、可是还在长,这时只得把一只手臂伸出窗子,一只脚伸进烟囱。他们都不知道,如果还在继续长的话该怎么办呢?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幸运的是这只小魔术瓶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他们不再长了,可是心里却很不舒服,看来是不可能从这个房子里出去了。


       “在家里多舒服,”金凌气鼓鼓地说,“在家里不会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而且不会被随便什么奇怪的人使唤。我希望不曾钻进这个兔子洞。”


       蓝思追却说:“可是这种生活是那么离奇,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还会变成什么吗?”


       两个人就这样说了一大堆话。几分钟后,他们听到门外有声音,才停止唠叨去听那个声音。


       “思追,”那个声音说道,“把手套给我。”然后一连串脚步声走上楼梯了。蓝思追知道这是蓝忘机来找他了,但是他忘了自己的体型现在已经比白兔蓝忘机大了一千倍,因此还是非常紧张。蓝忘机到了门外,想推开门,但是门是朝里开的,蓝思追的胳膊肘正好顶着门,从外面根本推不动。蓝思追和金凌听到蓝忘机说,“或许我可以从窗子进去。”


       “不行!”金凌大叫。他们等了一会,直到听见蓝忘机走到窗下,突然伸出了手,在空中抓了一把,虽然没有抓住任何东西,但是听到了打碎玻璃的哗啦啦的响声,以及另一个人又惊讶又气恼的声音:“蓝湛!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个声音和蓝忘机的很不一样。紧接着,他们又听见蓝忘机回答:“不,魏婴,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上面的窗子里是什么?”


       那个叫做魏婴的人气愤地回答:“是一只胳膊!”


       蓝忘机说:“一只胳膊,塞满了整个窗户吗。”


       魏无羡说:“是的,蓝湛,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只这么大的胳膊?”


       沉寂了好一阵,这时金凌和蓝思追只能偶尔听到几句微弱的话音。金凌对蓝思追说:“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把我从窗子里拉出去?哼,我倒希望他们这样做,我实在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们等了—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后来传来了小车轮的滚动声,以及许多人说话的嘈杂声。她听到那个叫做魏婴的人的声音说:“另外一个梯子呢?……嗯,我只拿了一个,另一个温宁拿着……温宁,拿过来,放到这个角上……不,先绑在一起,现在还没一半高呢!……对,够了,蓝湛你别挑刺啦!—一温宁,这里,抓住这根绳子……顶棚受得了吗?……小心那块瓦片松了……掉下来了,低头!”


       这里发出了一阵很大的响声,过了一会,魏无羡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现在谁来干?……温宁,你可以吗?从烟囱里下去……”


       “啊,这么说宁叔叔就要从烟囱下来了。”蓝思追对金凌说。又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称呼温宁。


       金凌说:“说真的这个壁炉很窄,他真的能从里面下来吗?”


       不久,他们听到一个什么东西从烟囱里爬下来的声音,很快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蓝思追和金凌对视一眼说:“这就是宁叔叔了。”


       温宁探出头,看见他们俩时惊讶地问:“阿苑,金凌?”


       虽然他俩都很奇怪为什么温宁也能叫出来他们的名字,但显而易见地,他们俩的大小吓到了温宁,因为他看了他们一眼就迅速地回头爬出烟囱了。


       紧接着,他们听到魏无羡的叫喊:“温宁你怎么出来啦!”然后是蓝忘机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传来的是温宁的声音:“唉,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太紧张了,没法说清楚,我所看到的就是……非常大的两个人,他们太大了,于是,我就只好爬出来了。”


       “我们必须把房子烧掉!”这是魏无羡的声音。


       金凌发怒道:“你们敢这样?!”


       蓝思追尽力喊道:“魏前辈!含光君!请不要这样!”


       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蓝思追和金凌想:“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总不会是真的要伤害我们吧。”过了一两分钟,它们又走动了。金凌听到魏无羡说:“开头用一车就够了。”


       “一车什么?”金凌想,但一会儿就知道了。小卵石像暴雨似的从窗子扔进来了,有些小卵石打到了他们的脸上。


       “我要让他们住手!”他对蓝思追说,然后大声喊道,“你们别再这样了!”这一声喊叫后,又是一片寂静。


       蓝思追惊奇地注意到,那些小卵石掉到地板上部变成了小点心,他的脑子里立即闪过了一个聪明的念头:“如果我们吃上一块,也许会使我们变小。因为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更大了,那么,它一定会把我们变小的。”


       于是,他和金凌一人吞了一块点心,当即明显地迅速缩小了。在他们刚刚缩小到能够穿过门的时候,就跑出了屋子,他们见到蓝忘机、魏无羡、温宁都守在外边。当蓝思追和金凌出现的瞬间,他们全都朝他们围了上来。蓝思追和金凌拼了命地跑,总算跑掉了。不久他们就平安地到了一个茂密的树林里。


       “我们的第一件事,”在树林中漫步时,金凌对蓝思追说,“是变回正常大小。”


       蓝思追则接着说:“第二件就是去寻找那条通向我们来的时候的小花园的路。”


       听起来,这真是个卓越的计划,而且安排得美妙而简单,唯一的困难是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办成。他们在树林中着急地到处张望了一会,感觉很累了。金凌于是靠在一棵毛茛上,用一片叶子扇着休息时对蓝思追说:“蓝愿,我们是不是忘记了还要想办法再长大呢?我们应该怎样才能做到呢?”


       蓝思追想了想,回答说:“或许我们应该吃或者喝一点什么东西,可是该吃喝点什么呢?”


       确实,最大的问题是吃或者喝点什么呢?他们看着周围的花草,没有可吃喝的东西。离他们很近的地方长着一个大蘑菇,差不多同他们俩一样高。他们打量了蘑菇的下面、边沿、背面,还想到应该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


4.


       他们踮起脚尖,沿蘑菇的边朝上看,立即看到一只金色的大毛毛虫,正环抱胳膊坐在那儿,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和其它任何事情。金凌和蓝思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才发现了他们俩。


       他们彼此沉默地注视了好一会。最后,毛毛虫撇了撇嘴,用十分不屑的语气和他们说起了话。


       “我是金子轩,你们是谁?”他问。这可不是鼓励人谈话的开场白,金凌看着他愣住了,蓝思追只能挺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们……眼下很难说……至少今天起床时,我们还知道自己是谁的,可是从那时起到现在,我们已经变了好几回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子轩严厉地说,“你自己解释一下!”


       “我们没法解释,父亲。”金凌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叫他,那个字眼就从他的嘴边跑出来了,“因为我们已经不是我们自己了,你瞧。”


       “我瞧不出。还有,你为什么叫我父亲?”金子轩说。


       “我不能解释得更清楚了。”金凌只好回答,“因为我压根儿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身体——我们也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我们只知道一天里改变好几次大小是非常不舒服的。”


       “也许你还没有体会。”蓝思追说,“可是当你必须变成一只蝶蛹的时候——我是说,或许,当你必须娶一个妻子的时候——你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这样的——然后再变成一只蝴蝶——我是说,当你发现你爱着你的妻子的时候——我想你会感到有点奇怪的,是不是?”


       “一点也不。”金子轩说,“我不会随随便便地娶什么人做我的妻子。尤其是那个江厌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金凌很不高兴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如果你不娶阿娘,我要怎么出生呢?”


       “你?”金子轩轻蔑地说,“你是谁?”


       这句话又把他们带回了谈话的开头。对于金子轩的那些态度非常高高在上的回答,金凌有点不高兴了,他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尽管我叫你父亲,可我想还是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为什么?”金子轩说。


       这又成了一个难题。他们俩都想不出任何更好的理由来回答它。看来,金子轩挺不高兴的,因此他们俩只好转身就走。


       “回来!”金子轩在他们身后叫道,“我有几句重要的话讲!”这话听起来倒是鼓舞人的,于是金凌和蓝思追回来了。


       “别乱发脾气!”金子轩说。


       “就这个话吗?”金凌忍住了怒气问。


       “不。”金子轩说。


       蓝思追想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在这儿等一等,也许最后他会说一点儿值得听的话的。有好几分钟,金子轩只是高高在上地不说话。最后他终于开口了,对他们俩说:“你们认为你们已经变了,是吗?”


       “我想是的。”蓝思追说。“我们连保持同样的体型大小十分钟都做不到。”


       然后他们又沉默了几分钟,金子轩再次提问了:“你们想变成什么大小呢?”


       “我不知道。”金凌急忙回答,“可是,一个人总不会喜欢老是变来变去的,这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金子轩说。


       金凌和蓝思追都不说话了,他们从来没有遭到过这么多的反驳,特别是金凌,他感到自己要发脾气了。


       “你满意现在的样子吗?”金子轩说。


       “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大一点,”金凌说,“像这样只有三寸高,太可笑了。”


       “这正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高度。”金子轩说。


       “可我不习惯这个高度!”金凌可怜巴巴地说道。


       “不久你就会习惯的!”金子轩说完,又沉默了。这次,他们俩耐心地等着他开口。一两分钟后,金子轩从蘑菇上下来,走向草地,只是在他走的时候,顺口说道:“一边会使你长高,另一边会使你变矮。”


       “什么东西的一边,什么东西的另一边?”蓝思追问。


       “是蘑菇。再见,亲爱的阿凌。”金子轩说。他似乎自己也有点迷茫,说完了话,一刹那就不见了。


       有那么一两分钟,金凌都在发愣。蓝思追端详着那个蘑菇,思考着哪里是它的两边。由于它十分圆,蓝思追发现这个问题可不容易解决。不管怎样,最后,他伸开双管环抱着它,而且尽量往远伸,然后两只手分别掰下了一块蘑菇边。


       “可现在哪边是哪边呢?”他问金凌。可是金凌还在发愣,于是他就啃了右手那块试试,蓦地觉得下巴被猛烈地碰了一下,原来下巴碰着脚背了。这突然的变化使他战栗,缩得太快了,再不抓紧时间就完了,于是,他立即去吃另一块,虽然下巴同脚顶得太紧,几乎张不开口,但总算把左手的蘑菇啃着了一点。


       “啊,我的头自由了!”蓝思追高兴地说,顺便把自己吃过的那块蘑菇掰了差不多大小的一点塞进了金凌嘴里。


       可是转眼间高兴变成了恐惧。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找不见自己的肩膀了,往下看时,只能看到长长的脖子,他们的脖子就像是矗立在绿色海洋中的高树杆。


       “那些绿色的东西是什么呢?”他们对彼此说,“我们的肩膀呢?双手呢?”他们说话时挥动着双手,可是除了远处的绿树丛中出现一些动静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看起来,他们的手都没法举到头上来了,于是,他们就试着把头弯下去凑近手。这时,他们高兴地发现自己的脖子像蛇一样,可以随便地往上下左右扭转,她把脖子朝下,变成一个“Z”字形,准备伸进那些绿色海洋里去。他们发现这些绿色海洋不是别的,正是刚才曾经在它下面漫游的树林的树梢。


       他们只能费劲地往树林里蹲,因为他们的脖子常常会被树杈挂住,要随时停下来解开。过了一会,他们想起了手里的两块蘑菇,于是只能小心地咬咬这块,又咬咬那块,因此他们一会儿长高,一会缩小,最后终于使自己成了平常的高度了。


       由于他们已经好长时间都不是正常高度了,所以开头还有点奇怪,不过几分钟就习惯了。然后又像平常那样说起话来。金凌对蓝思追说:“好啊,现在我们的计划完成一半了。这些变化也太奇怪了,我无法知道下一分钟我会是什么样子。”


       蓝思追对金凌说:“不管怎样,现在我们总算回到自己原来的大小了。下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那个美丽的花园。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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