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群像】All-together（1）Amusement
有微量年龄操作。我流哨向，大量私设，不必考据。
1. Amusement
“……这是你们第几次被对方向导拒绝匹配了？”
魏无羡和江澄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然而一个已经处于半放空状态，抬高视线盯着正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另一个抿紧嘴唇不说话，眉头难以抑制地微微皱了起来。面对江枫眠的问题，他俩都还没回答，旁边的高背椅转了过来，虞紫鸢冷冷道：“江澄三次，魏婴——呵，数得清吗？”
江枫眠一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这件事，也不完全算是他们的错。”
“不是他们的错是谁的错？”虞紫鸢环起手臂，审视的目光从魏无羡和江澄脸上依次掠过。她站起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别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味，再加上她本来就高挑，站在魏无羡和江澄面前时气势逼人，轻哼一声，“他们俩只要一天还是那个样子，别说云梦塔已经没有向导能和他们匹配，我看别的塔也不可能找到。”
江澄深吸口气，魏无羡倒是笑了笑，仍然谁都没说话。
虞紫鸢回头看江枫眠：“还有，阿离的事情也是到现在还没结果。江枫眠，你这个负责人是怎么当的？你自己的女儿儿子连匹配的哨兵和向导都没有，你还有心思坐在这管别人的事？”
同一间房里的另外三个人都很了解虞紫鸢发作的习惯，颇有先见之明地保持了沉默。虞紫鸢最后丢下一句：“作为哨兵连向导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他们俩以后能完成得了几次任务。”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刚一打开门，就看到江厌离抱着一只文件夹站在外面。刚才她也听到了办公室里的争执声，于是有点紧张地叫了一声：“母亲。”
虞紫鸢不大理解女儿脸上微妙的尴尬，狐疑道：“阿离？你怎么了？在这干什么？”
江厌离示意手中的文件夹，尽量镇定地回答：“我是来告诉父亲，姑苏塔那边有回信了。”
办公室里，江枫眠神情一松，道：“阿离，进来吧。”
江厌离点点头，走进门，从魏无羡和江澄面前经过时对他俩笑了笑，然后将文件夹交给江枫眠：“父亲，之前你让我联系姑苏塔的介绍人，那边回复说，姑苏塔还有条件合适而且没有适配哨兵的向导，可以让阿羡和阿澄去试试看。这些是匹配申请需要的文书。”
江枫眠点点头：“好，阿离，辛苦你了。”他打开文件夹，大致翻看了一遍，把江厌离分好的两份一模一样的申请表格分别递给魏无羡和江澄，“阿婴，阿澄，你们两个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再优秀的哨兵如果永远没有向导，会活得很艰难。我就是要和你们说这件事，虽然云梦塔这边已经没有能和你们匹配的向导，但是听说姑苏塔那边去年新上任的介绍人非常优秀，基本上每个月都能完成至少一次默契度极高的优质匹配。我已经和姑苏塔的介绍人联系过了，你们带着申请表去那边试试吧。”
魏无羡看了一眼面前的表格，摊了摊手：“江叔叔，我能不去吗？”
江澄撞了他一下：“你说什么？”
魏无羡揉了揉被他撞疼的地方，道：“我是说，我和江澄都当哨兵几年了，一直没向导不也这么过来了，我觉得，没有向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江澄啧了一声。江枫眠只能继续语重心长：“阿婴，你父母把你交给云梦塔，我就得对他们的信任负责，包括帮你找到适合你的匹配对象。这是我答应过他们的。”
“江叔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我父母自己都不知道跑哪享受生活去了，他俩都没心思管我有没有向导匹配，就算你不帮我找，他们肯定也不会怪你啦。”
“亏你还知道。”虞紫鸢还没离开，刚才一直站在门边，听见魏无羡这番话又忍不住转头回来，“魏婴有他自己亲生父母，他们都不急，你一个外人急什么？好，就算这次阿澄去姑苏塔能找到向导结合，阿离呢？”
江厌离咬住嘴唇，低下了头。江枫眠只能说：“你们几个先回去。”
办公室的门在姐弟三人身后关上，之后江枫眠和虞紫鸢的说话声就再也听不到了。江厌离缓了口气，拍了拍制服裙子上的褶皱，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对魏无羡和江澄说：“还是去姑苏塔看看吧，说不定在那边真的能碰到合适的向导呢。”
魏无羡道：“师姐，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真的不需要向导……”
“阿羡……别这么固执。”
在魏无羡继续说出什么来之前，江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姐，没事，你放心，我们会去的，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说着，直接连拉带拽地拖走了魏无羡。
直到坐上电梯，魏无羡才挣脱开江澄的手，他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看着江澄按了下行按钮，问：“你干嘛答应师姐我们要去姑苏塔？你真觉得咱俩在云梦塔都找不到向导匹配，去那就能找到？”
江澄面无表情：“没有，我一点都不觉得。我答应去只是为了让父亲和姐姐别再提这事，去之后随便走个过场，然后回来就说没匹配成功，不就完了。你和他们争什么。”
魏无羡从闭合的电梯门平面反光上看到江澄的表情，忽然神秘地笑了笑，凑过去撞一撞他：“说实话，江澄，你是不是还对找向导结合这事有什么幻想？”
江澄撇了撇嘴：“你脑子里一天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幻想个屁，我一个哨兵，要结合当然是找向导。不然你打算找个哨兵结合吗？”
魏无羡朝着电梯门反光里的江澄挥挥手：“嘿，认可相同特殊人种之间结合的法案一百多年前就通过了，你还活在两个世纪前吗？”
江澄：“我要是活在两个世纪前，就会跟你说：‘如果你要找个哨兵结合，我就代表整个云梦塔打断你的腿。’”
总之，出于种种理由，魏无羡和江澄还是当天就启程前往了姑苏塔。
在进入姑苏塔静音范围之前，魏无羡拉住了正要进行入塔申请的江澄，认真地表示：“好的，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作战方案。”
江澄斜睨他一眼：“谈论你个大头鬼。哪来的作战方案？”
“我们的任务不是糊弄蓝家那群老古板吗？不需要方案？”
江澄懒得理他，直接通过便携终端发送了入塔申请，短暂的身份核对后，他们头顶上的蓝灯亮了一下，白色金属材质的正门从中间应声开启。
“喂，我说江澄，如果有一天你真能找到一个向导结合，你希望你的向导是什么样的？”
往塔内中心区域走去的路上，魏无羡忽然这么问。
“为什么是‘如果有一天’？”江澄皱眉。
魏无羡摸摸下巴：“因为……那些介绍人根本不可信啊。这次十有八九和以前一样，我反正不指望能和姑苏塔的向导匹配成功。就算这真有什么优秀的向导——那也是蓝家人，一辈子和这种小古板绑定，不无聊吗？所以我才说，如果能选的话……嗯？”
他说完这句话时，两个人正好从姑苏塔入口处的长廊里走出来。和其它被种种智能化配置充斥着的新兴塔截然不同，作为各区域中建立最早的塔之一，姑苏塔内部还保留着从一些上个世纪乃至更久远时期传承下来的建筑风格，譬如雪白石料切面整齐的立柱和方砖铺成的地面，极简到甚至会让人忽略这在历史上的某些年代也曾经是风靡一时的设计风格。
长廊连接的大厅里，除了透过由四分之一的墙面改造成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室外的绿植以外，没有哪里不是统一的白色。甚至连每一个经过这里的姑苏塔相关人员，身上穿着的制服也是雪白底色，只有在肩膀的位置有一朵淡蓝色云纹，也就是姑苏塔的标志图案。
但吸引走魏无羡注意力的并不是这些中的任何一样。
他此刻正目不转睛看着的是从大厅另一边走出来的一个人。
一个青年，看上去跟他们差不多年纪，身上装备整齐，大概是个即将外出执行任务的哨兵。他在看到魏无羡他们时，正在抬手调整暗蓝色的丝质领带——如果换成别的哨兵，出任务时还系着领带毫无疑问会显得违和并且愚蠢，然而对于自上而下都从骨子里透出精英气质的蓝家人而言，反之才是不对劲。
那名蓝家的青年打开通讯终端，听了片刻，简洁答道：“好，兄长，我这就去。”视线随之从魏无羡这边掠过，和看到别的路人时完全没有任何区别，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出口走去。
魏无羡则完全相反，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从面前经过，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位肯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哨兵。”
江澄：“……所以呢？关你什么事。”
魏无羡转过头，对他神神秘秘笑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有看上去那么厉害，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出的是什么任务吗？”
江澄干脆地表示：“不想。”
他明显已经对此失去兴趣，打算找人问问那个所谓姑苏塔介绍人的办公室在哪，因此不再注意魏无羡。等江澄看了一圈回过头时，他旁边刚才魏无羡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五秒钟后，他的通讯终端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搞清楚了！那人叫蓝忘机！江澄你想要向导自己去见吧，我跟姓蓝的走了！”
发信人：魏无羡。
江澄终于在心里无声地骂出了那句：“靠！”
这人傻逼吗？跟个哨兵跑了是想干嘛？？？
他站在原地，努力抑制住了翻涌的怒火，冷静了好一会，拉住一个路过的姑苏塔工作人员问：“在哪能找到你们的介绍人？”
搞清楚方向后，江澄深吸一口气，打开终端，回复给魏无羡四个字：“别回来了。”。
与此同时，云梦塔虞紫鸢的个人办公室里，江厌离坐在虞紫鸢对面，在母亲的示意下迟疑着接通了终端上的通话提示，轻声开口：“……我是江厌离。”
电波对面的男声也很年轻，如果不是在语气上刻意维持着过度的客气与疏离的话，应该会更加吸引人。
“江小姐，你好，我是兰陵塔的金子轩。我联系你是因为，十五分钟以前公会下达了新的任务，要求我和你临时匹配，合作完成。我们兰陵塔的负责人，也就是我的父母，让我先来转告你一声。公会的正式通知应该很快也会送到你们云梦塔了。”
江厌离握着话筒，她感到自己的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回答的声音也比平时艰涩，只能尽量简短地回答：“好，我知道了……谢谢。”
那边的金子轩“嗯”了一声，沉默片刻，补上一句：“有事再联系。”挂断了电话。
江厌离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声“再见”，终端屏幕上就已经显示出“通话结束”的字样。坐在对面的虞紫鸢看着她，叹了口气，握住女儿的手，语气放得比在江澄和魏无羡面前柔和许多：
“阿离，别忘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向导。”
江厌离深深低下头，低声道：“母亲，你放心，我明白。”
姑苏塔介绍人的办公室在塔的第五层，江澄敲门进去时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面无表情地递过去资料，负责接待的白色制服工作人员核对了一遍文件，向他确认：“江晚吟先生，身份是哨兵，从属于云梦塔，对吗？您的档案我们已经从江枫眠先生那里拿到并且仔细研究过了，您放心，我们姑苏塔的介绍人一定会给您匹配到最完美的向导。现在请您先在隔壁的会客室稍等一下，面谈马上就开始。”
江澄只希望这一系列流程快点结束，因此并没有多问什么，直接走进了隔壁的会客室。稍坐了大概五分钟后，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对方穿着姑苏塔的白色制服，领口的暗蓝色丝带和肩膀上的云纹图案说明她应该也是个蓝家人——没错，这是一名年轻的女孩子。她捋平快要及膝的裙摆，在江澄面前坐下来，露出一张具有典型蓝家人气质的清丽面容。
“你好，我是蓝玥。”她说，声音轻脆却柔软。
在她作出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之前，江澄审视着她，身体微微前倾，率先问：“你就是姑苏塔匹配给我的向导？”
蓝玥似乎怔了一怔，不知道是惊讶于他问题的直接还是别的什么，并没有立即回答。不过她反应也没有很慢，片刻之后，抿起唇，很浅很浅地笑了一下，回答：“是，是我。很高兴认识你，江晚吟。”
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江澄。
TBC
是的本文忘羡是哨兵x哨兵。
大家要过年了，我明天开学了。
不过没关系，虽说是研究生最后一个学期我也还是会努力码字的。
评论(15)